“簡直就是遇到了一群神經病，旭堯，你不要輕易放過他們，竟然欺負到我們家頭上來。”沈孫氏憤憤不平，想到自己今天被當著那麽多鄰居的面被那麽按在地上欺負，她就恨不得撕碎了趙媽媽。

沈旭堯牽著沈婭妮的手緊了緊，他們不由的都想起了小的時候，沈孫氏是寡婦，年輕的時候就潑辣不講理，幾乎一言不合就是上手，整個村子他們家幾乎都吵遍了，那時候沈旭堯個頭剛冒出來就天天擼起袖子在外面跟人幹架。

一開始沈婭妮害怕，都被沈旭堯藏家裏不出來，直到有一天，是下著大雪的一個傍晚，是沈家本家的親戚打上來的，沈婭妮看著那邊來了十好幾個人，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就沖了出去和一群人扭打在了一起，她第一次打架，根本沒有還手的力氣，頭發被一把把的扯掉，沈旭堯發現的時候她都被人按雪地裏了。

後來，她哭哭啼啼的跌在那，疼的直摸頭，沈旭堯沖進竈膛裏拿起菜刀就沖了出來，沈孫氏嚇的攔都攔不住，他就盯著那幾個打沈婭妮的人追，直追的人家躲的不敢出來還不罷休。

最後是本家一些長輩出來好說歹說才算了的，不過過了沒多久，沈旭堯還是偷偷把那一家子按地裏往死裏打了一頓。

他們十幾歲的時候沒少吃了沈孫氏的苦，她那脾氣總是惹一堆的麻煩事回來，可憐的都是沈旭堯。

“真的要告他們嗎？”沈婭妮歪著頭看著沈旭堯冷峻的側臉，小聲聞道。

“怎麽婭妮，你難道還心疼他們嗎？你忘記那個潑婦怎麽罵你的？”沈孫氏怕沈婭妮為趙家求情，立馬拔高了聲音。

沈旭堯看了眼沈孫氏，想從她的眼神裏看出點什麽來。

沈孫氏想到趙媽媽罵的那叫一個難聽，尷尬的別了別臉。

“你放心，我有數的。”沈旭堯安慰的沖她笑了笑：“東西也別收拾了，我都給你買新的，我們去接招招和小倫，直接跟我回家吧。”

想到下午他還讓沈婭妮收拾東西他就覺得自己挺蠢的，就那些舊東西根本沒有收的必要了。

沈婭妮沒說什麽，沈孫氏倒是高興的直點頭。

招招和小倫在容嬸家已經困的不行了，但是兩個孩子都倔強的不肯睡覺要等沈婭妮回來。

直到沈婭妮回來他們都搶著過去抱住她不肯撒手，招招大點，懂事了，眼圈紅紅的。

他知道媽媽就在外頭被人欺負，可他幫不了忙，他多希望自己可以快點長大，長大了就可以保護媽媽了。

“乖，媽媽沒事，去把書包和校服帶上，這裏住不了了，我們跟爸爸回家。”沈婭妮摸著他們的頭安慰著，感覺到招招和小倫把她抱的更緊了。

“去吧。”沈婭妮又催了一句。

今天情況特殊，招招和小倫也沒耍脾氣，一聲不吭的回家去收拾了。

“婭妮，這裏就不住了？”容嬸努力去忽略沈旭堯的目光，渾身的不自在。

沈婭妮點了點頭：“容嬸，謝謝你這麽多年的照顧了。”

容嬸連忙說沒事，就目送著他們去了對面一片狼藉的屋子：“這裏我明天稍微給你們整一下，老錢知道情況，不會說什麽的。”

老錢是沈婭妮的房東。

“不用了容嬸，我會過來收拾的，到期之前會弄好去跟錢叔解合同。”沈婭妮看著一屋子亂七八糟的，心裏說不上的酸楚。

五年的光陰，日日夜夜的期待和煎熬，都在這個屋子裏，如今卻被人掃了一地，連同她的尊嚴。

她這時候特別怕沈旭堯問她，為什麽趙媽媽要過來鬧事，為什麽趙家非得盯著她糾纏。

可是沈旭堯只是蹲下去撿起被打碎的一個相框，拿出裏面的照片看了又看。

是沈婭妮和招招小倫三個人的合照，那天沈婭妮帶著招招和小倫去了游樂場，兩個孩子高興的嘴巴都沒合攏過，照片上三個人笑的十分燦爛，只是照片被踩臟了，他們臉上還有腳印子。

沈旭堯用手把腳印子擦掉，把照片收進了口袋裏。

沈孫氏是當真一件衣服都不想收了，想著反正兒子會買新的，她的衣服都穿的有補丁了，就在這小區裏穿出去都不像樣，她才不要帶走呢。

沈婭妮說還有點隨身的東西要帶，進了房間裏，順便整理了一下亂糟糟的頭發，還換了一身衣服。

“媽，妮妮臉上那一巴掌，是你打的嗎？”

沈孫氏正想跟兒子說點體己話，敲打敲打他，讓他註意點沈婭妮，沒想到沈旭堯卻先開口了。

他以前在家的時候，說都不讓沈孫氏說沈婭妮一句的，想到自己那一巴掌結實的打在沈婭妮的臉上的，沈孫氏就有點心虛。

“她不守婦道，媽是為了你好。”想到沈婭妮的確做了不光彩的事，沈孫氏好歹有點底氣。

“媽，我以前好像說過，妮妮不用你管的，是嗎？”沈旭堯知道沈孫氏的脾氣，就仗著沈婭妮是買來的欺負她，當年他說要走，也是看沈婭妮生了招招以後，沈孫氏對她的態度好了一大圈，想著她孫子也生了，和沈孫氏磨合的也可以了，他也能安心的出去掙錢。

可是他今天才發現他錯了。

“這麽多年，要不是媽替你管著她，她早就不知道跟誰跑了，哪裏還會在這好好的等你回來。”沈孫氏覺得自己也是命苦，連媳婦都不能拿捏，想到以前村裏那些做婆婆的，誰不是撿著媳婦的不好使勁教訓的。

“不要有下一次了。”他聲音清冷，帶著一股子寒氣，讓沈孫氏莫名的沒敢搭話。

母親的確是天底下最偉大的人，但是沈孫氏與沈旭堯而言，只是生了他而已，而沈旭堯唯一要感謝她的，就是她當年買下了沈婭妮。

他從小就屬於野生野長的孩子，沈孫氏每天不是跟人吵架打架都是去田裏埋頭做事，對於他這個兒子幾乎就沒管過，他從很小的時候穿破的衣服和走破的鞋就是沈婭妮給他弄了，說起來母子感情也是沈婭妮生了招招以後才有點好的。

當初沈婭妮生招招疼的那個樣子，讓他想到了沈孫氏，她總是念叨說當年生了沈旭堯才半天就去開河，虧了身體，到老了受罪生不如死，直到做了爸爸沈旭堯才有點感覺，對沈孫氏也多了幾分忍讓。

“媽知道了，既然你回來了，你自己的媳婦自己管管好，媽以後不插手就是了。”沈孫氏讓了步：“媽以後啊，就享你的福了，操心的事呀我是不管嘍。”

想到以後的好日子，沈孫氏心情就美麗了起來。

當他們出了小區，車子疾馳在燈火通明的街道上時，才聽到烏拉烏拉的警報聲竟然拉的整個市裏幾乎都能聽的到。

聽說那一晚上，公安局刑警隊長李德昌出其不意端掉了義安堂，當場抓獲人口販賣團夥，解救了百餘花季少女，牛宗平當即被押解入獄，等待取證開庭受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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